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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淮深解释着,同时起身道:“我倒是有些事情想要问问你,不过你现在这模样,即便问了也没用,暂且休息着吧。”
说话间,他走到了门口,回头看了一眼刘继隆:“等你伤愈,我再与你好好说道说道。”
话音落下,他便朝外走去。
不过在走出门口的时候,他却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刘继隆。
“历来先登者十不存一,死伤兄弟是难免的。”
“你初领兵卒,能留下四个弟兄已经做得很好了。”
他安抚着刘继隆,说着说着,脸上也露出追忆。
“我初次率兵上阵时,也折了许多弟兄,现在虽说当了校尉,可最初那几人的面孔却依旧在心底记着,难以忘怀。”
“只是世道艰难,你我之辈没有太多悼念过去的时间,早些平定这乱世,比独自悼念过去更重要。”
张淮深说完这话,便转身走出了门口。
望着那空荡荡的门,刘继隆沉默片刻,心里也不知道作何滋味。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便是相处几日的猫猫狗狗去世都会难受,更何况这群与自己同吃同住,一起操练的弟兄呢。
刘继隆躺了下来,尽力不再去想战场上的事情。
说实话,他没想到张议潮叔侄二人真能兑现了诺言。
哪怕他知道历史上这对叔侄是个什么样子,可历史上关于他们的描写太少,对于归义军的内容更是少之又少。
他本以为自己能擢升个队正、旅帅便到了头,却不想自己竟真成了一团之首的校尉。
“呵呵……”
刘继隆脸上露出难以描述的苦涩,他不知道自己能否带好一个团,而张淮深所说的事后详谈,也让他心里充满了不安。
驱散这些烦恼,刘继隆将目光投向了角落的木箱子。
六百贯钱,若是用来买米,在这米价不便宜的河西之地,仅能买米二三百石。
这点米若是用来养兵,也不过仅仅能供应二百兵卒不到两个月的吃食罢了。
说实在的,刘继隆伤愈之后肯定会缺钱,因为军里发的物资根本不够训练他想要的军队。
他没有来钱的路子,这六百多贯是他为数不多的钱财。
他大可以把钱留下,留到他伤愈后练兵所用,但刘继隆知道一件事。
那就是比起他们这群活着的人,阵亡的赵迁他们及他们的家人,或许更需要这笔钱。
哪怕张淮深已经保证了阵亡将士的抚恤,但那是军中给的,而非自己给的。
自己将他们从酒泉带出来,结果未能保全他们性命。
自己要是什么都不做,日后怎么有脸见他们的家人呢……
深吸一口气,刘继隆抬头对门外那照顾自己的少年人招呼起来。
“曹茂,帮我叫马成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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