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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医馆除了东家阮奇，另有四个郎中和十三个小药童和两个打杂的伙计。

医馆内每日会留几人宿在店内，其余人各自回家，次日天亮后返回医馆。”

nbsp;nbsp;nbsp;nbsp;“阮奇是华京人吗？”

谢汐楼问。

nbsp;nbsp;nbsp;nbsp;“阮奇是一年多前来到华京的，此前他在各地游走，未曾在哪里定居超过一年。

来华京后，他开了这家济世堂，当时也在卖回春汤，却一直没什么人买，直到半年前突然有了名气，引来城中权贵家的夫人小姐。”

nbsp;nbsp;nbsp;nbsp;“突然有了名气？”

谢汐楼疑惑，“可知这‘名气’从何处传出？”

nbsp;nbsp;nbsp;nbsp;齐正摇头：“下官也觉得这点很可疑，多方调查后确认是从年初太后娘娘的圣寿宴上传出的，但具体是谁先提及，确是已不可追。”

nbsp;nbsp;nbsp;nbsp;圣寿宴上汇集华京城中几乎所有的贵妇小姐，即使是大理寺，也不能将她们全部扣押一一询问，确实有些难办。

nbsp;nbsp;nbsp;nbsp;谢汐楼也将今日的发现分享给二人：“我今日寻了个借口，在济世堂后院赚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密室地窖。

为了避免疏漏，离开后我又绕着外墙走了一圈进行比对，大小相同，没有夹层。

若偷婴案与济世堂有关，这些婴儿并没被藏在医馆之中。”

nbsp;nbsp;nbsp;nbsp;齐正眉头紧皱：“殿下曾将谢姑娘的发现简略说与在下，在下有一事不明。

既然怀疑济世堂与偷婴案有关联，为何不将医馆直接封锁，派人里里外外搜查，实在不行对那阮奇用刑，下关就不信他的嘴能比那烙铁硬！”

nbsp;nbsp;nbsp;nbsp;齐正说得情绪激昂，很符合百姓对大理寺的残暴印象。

nbsp;nbsp;nbsp;nbsp;谢汐楼瞥了一眼陆回，意味深长，而后才慢悠悠反驳了齐正的话：“抓阮奇容易，但首先要弄清楚孩子们藏在哪，不然如何定罪？你说回春汤里有男婴的血，证据呢？没有证据，阮奇大可推脱说里面的血腥气出自鸡血鸭血。”

nbsp;nbsp;nbsp;nbsp;齐正犹自争辩：“先扣押，再细细搜查。

若真是他做的，就算他一字不说，我们也总能找到蛛丝马迹。”

nbsp;nbsp;nbsp;nbsp;“若我是阮正同党，你此刻抓了阮奇，我下一刻便将这些男婴杀害，丢到山间喂食猛兽。

到时候口空无凭，抓了阮奇又如何？还不是白抓！

甚至大理寺还会被盖上残暴的名声。”

nbsp;nbsp;nbsp;nbsp;齐正面上愁云密布，终究没再反驳。

nbsp;nbsp;nbsp;nbsp;谢汐楼说的他如何不知？只是他习惯了简单粗暴的方式罢了。

nbsp;nbsp;nbsp;nbsp;“这名声早就深入人心，有没有阮奇都没什么区别。”

陆回声音平静，仿佛这只是件稀松平常的小事，“大理寺名声凶残才会被人惧怕，无论朝中官员还是平民百姓才会行事谨慎避免被抓到错处，有时候未必是件坏事。”

nbsp;nbsp;nbsp;nbsp;谢汐楼抠抠耳朵，一度怀疑听错了，怎么感觉陆回这字里行间还有几分骄傲自得？

nbsp;nbsp;nbsp;nbsp;陆回抬眼，见她一日奔波后，两鬓碎发毛茸茸的，双眸闪着宝石般的碎光，像只神气的小兽，音不自觉柔和几分：“今日可还有其他发现？”

nbsp;nbsp;nbsp;nbsp;谢汐楼一顿，将济世堂后院药材之事，和小药童的说法复述给二人后，继续道：“按照小药童的说法，他们应当住在一个很大的园子中，方能种下这许多草药。

华京中可有这样的园子？”

nbsp;nbsp;nbsp;nbsp;齐正生在华京长在华京，对华京很是熟悉。

他眯眼想了半晌，谨慎回答：“这种宅子不少，但阮奇能买的却不多。

况且据我们调查，阮奇目前住在城南，是个两进的院落，离济世堂并不远。

会不会是小药童年纪尚幼，记错了？”

nbsp;nbsp;nbsp;nbsp;离开权利中心太久，谢汐楼险些忘了这回事。

nbsp;nbsp;nbsp;nbsp;近百年，大琼对百姓房屋规制逐渐放宽，并不似百年前那般严苛，是以益州的范家才会有超出规制许多的园子，甚至后院还能建有码头。

nbsp;nbsp;nbsp;nbsp;但此处是华京，天子脚下，无论是商贾之后不可入青岩书院，还是平民百姓不可住逾矩的宅子，都依旧遵循着陈腐的旧制。

nbsp;nbsp;nbsp;nbsp;阮奇如何能买到可种成片草药的大宅子？

nbsp;nbsp;nbsp;nbsp;陆回从书架上抽出一卷绘制着华京城地图的羊皮卷，摊开在桌面上，盯着瞧了半晌。

他摩挲着手指上的白玉扳指：“城中有几处罪臣的宅子，查封后再未赏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