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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夫人脸上的笑一垮,哼了声:“还真是有了媳妇儿就忘了娘。
一个翁氏女就这样了,待到他今后妻妾环绕,只怕我这个老婆子一年半载也难见上他一面了!”
这样抱怨的话只能主子说,她们做婢子的可不能随声附和。
刘嬷嬷便换了个话头:“夫人这身衣裳看着有些素净了,前儿送来的新衣裳都还没上过身呢。
夫人不如换了,也让君侯瞧瞧好不好看。”
瑾夫人嘴上嘀咕着他看年轻漂亮的妾侍都来不及,哪儿有闲心思来看她这个老婆子,但还是去屏风后换了身衣裳,说来也巧,她才出来,便听得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传来。
萧持看着鬓角又多了几缕银丝的母亲,动作利落地跪下行了一个大礼,快得叫刘嬷嬷都来不及扶。
“儿不孝,不能一直侍奉在阿娘膝下。”
萧持抬起头,带着几分笑,柔和了因为五官过于隽挺锋锐而扑面而来的几分凶意,“阿娘一切可好?”
瑾夫人拿出帕子拭泪:“好什么!
日日牵挂着你这个冤家,怕是菩萨都听腻了我在她面前求你平安,求你归家,这才将你给打发还家了。”
萧皎进来时,正巧听到这句话,她笑道:“阿娘骗人,我明明听见你许的都是奉谦快些成家,一口气给你生十个八个孙子孙女出来之类的愿望。
不过菩萨也算是疼爱您老人家了,前边儿送了绿萼来,这下奉谦又回来了,您心心念念的孙子孙女儿可有着落了。”
绿萼。
萧持注意到了萧皎话中的亲昵,眉梢微扬。
瑾夫人有些挂不住脸,见女儿隐隐有帮翁氏女在奉谦面前提脸面的意思,又不高兴了。
奉谦回府,第一个去见的不是自己,而是翁氏女。
这下连女儿也一边倒向她。
萧持起身,摸了摸外甥女儿的头,温和道:“又长高了些。”
徐愫真有些羞赧。
“晒得黑了些。”
萧皎何尝不心疼弟弟,但见瑾夫人眼圈儿都红了,便不说那些煽情的话,“平安回来就好。”
一家人聚在一块儿说了会儿话,但萧持刚回平州,这儿堆积的事儿也需要他去处理。
眼看着儿子又要跟阵风似地出门,瑾夫人有些不舍:“奉谦才回来,今晚便在我这儿办一桌家宴,我们好好给你接风洗尘。”
“不必了。
我去府衙议事,或许回来得有些晚,阿娘不必操心了。”
顿了顿,萧持又道,“明日吧,儿带上绿萼,好好陪您用一餐饭。”
‘绿萼’这个名字过于柔软,从一脸凶相的萧持口中说出来,带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英雄柔情,酸得萧皎嘴角一抽。
萧持脚步匆匆地走了,瑾夫人皱紧了眉头,有些不太确定地问女儿:“他这是……真的上心了?”
“您的儿子,您还不清楚么?”
萧皎赶女儿去廊下看花,她今年才十一岁,有些话还是不大好叫她听见,见徐愫真不大情愿地出门去了,萧皎这才又继续说了下去,“奉谦那性子,若是不喜欢的人,正眼都不带瞧一下。
他一回府就巴巴儿赶过去看人家一眼,家宴上也要带着她,奉谦的心意,还显露得不够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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