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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梵很不合群,她漂亮,孤傲,总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
高一开始,在她身边打转嬉闹的男孩们数不胜数,试图得她青睐,企望她恩赏一颦一笑一嗔一哀,只要能引她注意,无论这注意的情绪是好是坏,无所不用其极。
可惜都是自找没趣,她完完全全不理,她的厌烦倒是真的厌烦,不是佯装的打情骂俏,这彻底伤了男孩们的心。
渐渐便有了风言风语,同学私底下动不动叫她装货,她从走廊经过,背后就有无数道目光盯着,接着窃窃私语:“装得老清高了,你知不知道她桌子里面都藏着什么书?我有次月考分在她的座位,往桌里一看,那书叫太阳,听着挺正常,一翻,里面我操,都是些很脏的诗。”
“脏的诗?怎么脏,说来听听......”
总之类似这样的传闻如同黑色的箭矢刺向了她,但她似乎置若罔闻。
何奕青,对她属于不主动搭理但也不刻意孤立的那派人群。
她认为没必要和漩涡中心的人有所牵连,自找麻烦。
并且她早早被家里规划好了专业学习,整日连轴不辍,稍得一丝喘息机会,也用来写她那不入流的二愣子歌了,但她不会把自己排除在各个圈子之外,和泛泛之众淡如水地交往,和三两知己无话不谈,情深义重。
乐梵讨厌何奕青这种虚伪。
有一次她经过何奕青的课桌,不经意打翻了她的墨水,何奕青正在写写画画,忽而听闻哐啷一声,纸张立即被印染大半,她脸色当下变得难看,抬头一望,竟是所有人避之不及的乐梵。
乐梵垂头低声道歉,整个人显得有些畏缩,想要收拾这如陷淖泞的局面,周围人在低语,若有若无地嘲笑,地上有灰尘聚成了小黑滚珠。
何奕青原本认为乐梵是个要强的人,才不会因为什么小事就如跌落神坛一般,去在意他人的挖苦和冷眼。
可现在,何奕青发觉到她拿着纸巾的手似乎在轻颤,看不到她的眼神,只感受到她睫毛如雨滴轻抚的蝶翅,翩翩又怜怜。
她真不适合这样难堪的低姿态。
她还是继续保持她的高傲比较好。
何奕青叹了口气,同桌小史掐着她的胳膊想看一出好戏,“没事我的问题,我没把盖子盖紧,我来吧。”
何奕青去饮水机旁抽了抹布洗净,小史在一旁幽幽道:“何奕青,你作业本game
over了,明早要交哦。”
上面不止有今天的作业,还有这半个多学期以来的作业。
乐梵显得愧怍不安,她以为只要和这些人保持距离,只顾好自己的事情,就不会引起太多的注意。
但这种情境下她没法置身事外,因为她确实有过错。
“对不起,我去和老师解释下,里面如果有笔记,我把自己的抄一份给你。”
乐梵强作镇静。
何奕青这时却说:“不用啦,也不用解释,就当这个本子用完了,我把今天要写的重新写一下就ok。”
乐梵看向何奕青的眼睛,她在探寻那种故作大方的神情,她俩不经意地对视上了,只见何奕青脸色尴尬,闪躲不及,斜开了脸散着局促的气息。
果然只是装的无所谓,好人的好愈衬坏人的坏,乐梵低落了。
“今天划了二十道题!”
小史骇然:“你抄题目都要抄半天。”
“小事啊,反正我刚也没写几道。”
乐梵只言:“我帮你抄。”
她不由分说,回到座位,重新拿出一个练习本,转头斩钉截铁地对何奕青说:“本身就是我的错,你也不用说没事。”
这事过后,何奕青才真正注意到了乐梵,同时她告诫自己,别盯着漩涡。
当晚,乐梵回到家里,刚开门,只见又一个陌生的男人,坐在沙发上,胳膊圈着她妈妈的脖子,和她一起春光满面地看电影。
这是她记事以来,家里遇到的第七个男人。
她不知道自己爸爸是谁,小时候问她妈妈,从来只有一句:“早就死了。”
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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