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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秒,他听到有淅淅沥沥的流水声,之后是夹在水声中的回复:“我忘记吃了。”
即便装在保温袋里,汤底还是有些凉了,戚林更喜欢热乎乎需要吹半天才能送入肚中的面,便把两份面都倒进碗里,放到微波炉中。
小出租屋里没有像模像样的餐桌,客厅的中央是低矮的茶几,戚林平时吃饭大部分时间都在自己小屋的桌子上,这下有了江亦深,他们只能委屈巴巴地挤在茶几旁边。
两个人吃东西都很安静,直到身体暖和回来,戚林才斟酌着开口问:“昨天我听到了,你没有去考研吗?”
江亦深的筷子一顿,挑了片肉咬一口才说:“嗯。”
“为什么?”
戚林的心沉了沉。
江亦深和其他人情况不一样,他是放弃掉保研名额去考的试,戚林知道这场考试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
九月份发生了太多事,江亦深的名次在往年是没有名额的,他也没有放心思在准备夏令营和预推免上,偏偏今年扩了一名,前面又有个同学决定出国,一路顺延到了他身上。
名单敲定的时候已经很晚,江亦深查阅过信息后发现可选范围里最好的学校居然就是本校的保底。
他纠结了一整天,最终在导员拟定的ddl前一刻决定放弃。
江亦深向来是这样的性子,那时候他有退路,也就有底气,仗着年轻天不怕地不怕,好像哪怕最后没有考上也并不是太难接受的事情。
可戚林总感觉这次重逢后,江亦深身上的气质像变了个人,和他在一起时并不明显,站在人堆里时便感受得出青涩褪去很多,人也稳重一些,除了刚刚他一个人在风里溜达时还能窥见过去的少年心性,其余时刻哪怕也在打打闹闹,却不再是从前那样纯粹的底色了。
他总觉得现在的江亦深很迷茫,是被生活的漩涡卷进去后浮不出水面的迷茫。
他问为什么,可江亦深不答。
“出什么事了?”
他又问。
江亦深这才低声答道:“我爸动了个手术。”
“什么手术?”
戚林的手指托在碗侧,久了烫得发疼,却也没有挪开,“我一点都不知道,但他们好像都知道。”
“跟你说干什么,我们那个时候都……”
江亦深看起来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他一拍腿站起来,“抽纸没了。
家里还有吗?”
戚林眨了下眼睛:“在那边的柜子里,上面。
什么手术?恢复好了吗?”
江亦深走过去找抽纸:“脑瘤,良性的。
开颅了,现在恢复得差不多了。”
他有意说得轻松一些,可这些词汇放在一起很难让人放下心来,戚林知道这背后肯定是无法想象的沉重与焦虑,险些骂出声来:“这么大的事你……那这两天你不回家吗?你坐地铁就能到家吧。”
“我前两天就回去过,他不想我总往家里跑,每周末回去一次他都要跟我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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