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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显礼冷然看了他一眼。
段庆之:“……好吧。”
他松开手,把男人推了出去,骂道:“滚。”
女人扶住了自家丈夫,看他衣服都被抓皱了,又这么堂而皇之被推了一把,气都没还没喘匀就想拉着她离开,顿时有点恼火,声音又大了几分。
“走什么走?看就看呗,我们说错什么做错什么了吗,为什么要怕被看?”
她抓住男人手腕,硬生生没被拽走,反倒把人也留在了自己身边。
中年男人:“……”
知道自家媳妇这是真恼了,他缩缩脖子,明智地不再说话,装起了鹌鹑。
段庆之瞥她一眼,眉毛狠狠皱起:“干什么?都放过你们了还不走?”
“放过?我们还需要你放过?你有病吧,自说自话的。”
女人很明显不吃他这套,她视线在段庆之和安显礼身上来回扫了一遍,当即了悟道,“哦,这该不会就是你那个姘头吧?”
段庆之脸色一变:“什么姘头,你胡说八道什么?!”
安显礼也微微蹙起了眉。
女人却大声呼喊起来:“大家快来看啊,这就是那女娃娃的老公——他和他的姘头一起,领女娃娃来求孩子了!
他就在这儿!
他就是那个人!
!”
原本就有许多人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她这一嗓子一出,顿时又吸引了一大部分,几乎整个场地内的人都望了过来。
女人喊道:“这没**的作死东西,说不定晚上刚跟这男的搞完,就又回去爬女娃娃的床了——要死,要死啊!
!”
“你神经病啊!
?”
段庆之哪见过这么混不吝的人,气得人都在哆嗦,扬手就要打过去。
女人不躲不闪,只继续叫道:“大家伙看啊,他被我说中,还要打人啊哟——”
“你他妈——”
这时,身边的安显礼拍了拍他肩膀:“好了,庆之。”
这一次,怒气冲头的段庆之却没有被他一句话劝住,他的手掌仍然高高扬起,一双眼中燃着炽烈的火焰,死死瞪着面前的女人。
女人一点也不惧怕,直直回看过去:“你敢说,你不是跟男的搞的?你没骗你媳妇?你媳妇她知道你喜欢男的?”
话赶话间,段庆之的理智已经摇摇欲崩,他一个从小都是在各种精英式教育下成长的人,哪里和这等讲话完全不忌讳的“乡野村妇”
接触过,根本就是一触即溃,唯有火气越涨越旺。
听对方这么一串的质问,他扫向周围的人,看到一张又一张或鄙夷或八卦或厌恶的脸,段庆之几乎是本能地就要应:
“我当然不——”
可是,忽然对上的一双眸子,却让他濒临崩溃的理智彻底回笼,直接从山崖边跌回了谷底。
那是一双沉静如水的眼睛。
越过重重人影,静静地望了过来,无声,无波。
眼睛的主人,正坐在不远处,坐在人群的最中心,那片本该承担着所有目光的位置。
她穿着棉布的长裙,长长的发束成了辫子垂在颈侧,柔顺温婉,像每一次迎接他回家、每一次应对他各类玩笑、每次为他应付父母长
辈……每一次时那样,没有丝毫尖锐的棱角和难磨的脾气,仿佛一潭净水、仿佛能包容他的所有般,端庄地坐着。
只是这一次,那双眼中没有了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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