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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半晌,仍不见有人站出来,叶湑正要开口,被傅秉渊半道截了下来,“我去偷船,任小,你帮我照顾好我兄弟。”
“我也去吧,咱们俩人,好歹有个照应。”
任大张了张口道,他是船长,这个时候,不能缩在后面。
终于听见有人去偷船,余下那几人纷纷歇了口气,傅秉渊恨其不争,但也没办法,他走之前,答应傅有良和李二花要把叶湑照顾好,如今落在水匪手里,已经失了他作为夫君的职责,按兵不动,等不知哪年才会来的救援,更不是他的作风。
商定好逃跑的计划后,屋里重新归于安静,一直悬挂在众人头上的阴霾,因着傅秉渊的话,隐隐有消散的趋势,大家伙儿都在期盼着明日计划的顺利进行,就连叶湑也双手合十拜了拜各路神仙,保佑傅秉渊平安,保佑他们能逃出魔爪。
他如何不知道,偷船一事,才是最为危险的,傅秉渊此举,那就是在老虎头上拔毛,稍稍不慎被发现了,那下场他想都不敢想。
傅秉渊见叶湑躺在稻草上辗转反侧,怎么也不肯睡,知道是在担心自己,他轻叹了口气,将叶湑搂进怀里,手搭在他后背,一下接一下轻拍着,“乖阿湑,别怕,睡吧,睡一觉,明天醒来,我们就要回家了...”
良久,才听着他怀中人闷闷地一声,
“嗯”
————
翌日,
按照傅秉渊的计划,白日,他们照常去搬石头,叶湑和任小去给水匪们做饭,等天色暗下来,山寨里响起水匪们酒杯碰撞的声音和耍酒疯的吆喝声,傅秉渊借着上茅房的由头,把看守他的人放倒,招呼任大,俩人隐在漆黑的夜幕中,悄没声地往船只堆放的位置去。
叶湑翘首以往,好不容易靠到了约定的时间,正准备带着余下的几人悉数撤退,屋门猛地被推开,船上打劫的水匪头子赫然出现在门口,呛人的酒味扑鼻而来,叶湑几乎当场就要呕出来。
“小...小汉子,爷来疼你了!”
刀疤汉子大着舌头,踉踉跄跄地往叶湑这边来。
叶湑心下一惊,浑身血液倏地降到了冰点,这人明知他是个“汉子”
,竟然还对他起了这样腌臜的心思。
任小一个箭步挡在他面前,似小野兽一般浑身寒毛扎起,戒备地看向逐渐逼近的刀疤汉子,其余人则躲在离汉子最远的地方,谁也不敢上前。
“给我滚开!
碍事的狗东西!”
刀疤汉子掐住任小的脖颈,猛地往墙上用力一掼,任小脑袋结结实实地砸到了墙上,当即便昏了过去,不省人事。
叶湑惊呼一声,他担心任小出事,立时便要去扶他,却不料自己手腕被刀疤攥住,也不知这人明明都喝多了酒,怎还这么大的力气,他挣了两下,愣是没挣脱开,不仅如此,更糟糕的是,他蹭掉了额头上的脂粉,露出了属于哥儿的朱砂痣。
“哦呦,那天我便瞧着不对劲,怎会有模样生得这般俊俏的小汉子,没想到呐,还真是个哥儿。”
刀疤汉子的油手钳住叶湑的下巴,逼着他直视自己,“啧啧,那天护着你的人,怕就是你的相好吧”
,正说着,他往屋里环视一圈,乍然瞳孔一缩,怎么少了两个人!
酒一下子醒了,刀疤汉子将叶湑抵在墙角,掐着他的脖子一点点收紧,“你的相好呢?他去哪了!”
叶湑脸憋得通红,逐渐喘不上气来,他冲着瑟瑟发抖的人堆里伸出手,想让他们救救自己,趁着刀疤还没把其他水匪招来,只要...只要把他解决掉,他们就能逃走了。
可无人回应。
众人纷纷避开了他的视线,叶湑直觉通体生凉,绝望一丝一丝地吞噬着他的神志,救...救我啊,傅...傅秉渊。
“奶奶个腿儿,老子的人,也是你能瞎惦记的!”
伴随着一声怒吼,乍然一记闷响,刀疤汉子应声倒地,身子后仰直直地跌在碎了满地的酸菜坛子上,潮湿的空气猛地灌进叶湑的胸腔里,他半跪在地上,咳得眼前阵阵发黑,恍恍惚惚间,被拥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里,熟悉又令他踏实的声音在他耳边炸起。
“阿湑,我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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