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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山妖道:“你带我走,此事我可当从未发生过。”
“……哥儿。”
玦娘从阴影中走出,语带哽咽,恳切地望向阶上:“哥儿就听妾一回,就这一回……陛下不会害你的,就跟陛下走好不好?妾……妾愿以性命担保!
若哥儿有半分闪失,妾当挫骨扬灰,魂飞魄散!”
“玦娘,你救不救我?”
庭山妖恍若未闻,平静地又问了一遍。
“哥儿……”
玦娘掩面啜泣。
她终是没有近前。
手臂举久了有些发酸,庭山妖慢慢放下,低了低头。
黑纱在夜风中打着旋儿,涟漪一般地起伏着,现出愈显苍白下半张脸,平添一丝阴郁。
沉稳足音由远及近,她抿出一个笑,等着那声音在阶下停住。
然后,她拍了几下掌。
“堂堂大胤之主,居然乐意屈居荒山,陪吾等一众老小演戏,还大动干戈地拉上廷尉府,骗过大寒的监视,引着我查到一个与‘陆约’分毫不差的廷尉平身上,手段曲折了些,但也不赖。
“那么——”
她似笑非笑。
“我该叫你陆约,还是苏聿?”
阶下,苏聿一袭素衣,风度清致,腰间玉扣银钩,梅子青颜色的曲水纹在袍脚流淌开。
他略一抬头,坦然迎上重重遮掩之下,庭山妖暗含怒意的双眼。
“苏聿。”
庭山妖点了下头,仿佛真的很赞赏一般:“能逼我出来,还不算蠢到无可救药。
这江山落到你手里,要说运气差,也差不到哪里去,尚可。”
“不敢辜负阁下厚望。”
“什么厚望?”
庭山妖咬牙切齿地笑,“我唯一的愿望,便是你早日下黄泉!”
“若真是如此——”
苏聿往阶上走了一步,逼近了她,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音量——
“你当年为何没让孤淹死在洗云池?”
庭山妖浑身一震,齿尖咬破下唇,口中顿时涌起甜腥。
而苏聿依然云淡风轻:“南境遍布瘴气,瘟疫横行,你又为何没让孤病死在那处?”
“——你在对谁说哪门子疯话!”
庭山妖硬是忍住了后退的本能,指甲狠狠掐入掌心,厉声喝道。
“你觉得孤应该对谁说?”
苏聿又近了一步。
“是废帝苏寄,还是先长公主苏弦,亦或是——”
庭山妖僵立着,水昙香气近在咫尺,吐息皆闻。
苏聿抬起长睫,执着地凝视着她。
“宗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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