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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月镜微微屈礼退出函德殿。
待她离去后,祁元景才转向祁元啸,道:“三哥,今日怎回宫迟了?朕原本以为,约一个时辰前便可回到宫中了。”
祁元啸面色如常,但撩袍下跪,拱手请道:“是,原本臣早便打算送皇后娘娘回宫,但适逢暴雨,便不得不耽搁了。
原本大雨停后,便应立即动身,但臣考虑到雨后泥地湿软,一怕脏了娘娘裙边鞋袜,二怕娘娘不慎摔倒,那臣真是罪该万死了,只得又再多等了些时辰,使得回宫的时辰耽误了,实在是臣办事不力,请陛下降罪。”
祁元景的脸色微不可见地缓和了下来,笑着道:“三哥怎弄得像朕在兴师问罪一般,朕不过是随口一问,关心一下是否皇后因孕期闹什么性子,让三哥为难了罢了。
三哥快起。”
抬起头看了一眼祁元景的表情,见他脸上确已没了怀疑神色,祁元啸心中才暗松一口气,站了起来。
他本想今日就向祁元景请旨回府一段时日,但被祁元景这冷不丁的责问,使他觉得今日并不是个好时机,只得告辞退下,回了营中。
祁元啸退下后,祁元景便去了中安宫。
当他来时,秦月镜心中颇感意外,方才不是已在函德殿中请过安了,此时又来,有何要事?
她由知礼搀着,匆匆从后殿走出行礼:“臣妾拜见陛下。”
祁元景免了她的礼,在榻上坐了,让她也同坐后,问道:“今日在三哥的军营中待了半日,可有替朕视察军中情况?”
“回陛下,臣妾家中并无男儿从军,臣妾不敢妄自评论军中,但臣妾在分派糕点时,见将士们个个面容坚毅,神志饱满,身姿也十分精神挺拔,臣妾虽懂得不多,但也看得出,将士们平日里的操练都很是勤奋刻苦,若是上了战场,定是奋勇杀敌的好将士。”
秦月镜笑着回道,“臣妾还是第一次见如此壮观的军阵,还真是有些震撼了。”
祁元景微微点头,又道:“今日在军营中待了如此之久,累坏了罢?”
秦月镜语气中带了些撒娇般的埋怨嗔道:“唉,是呀,本来臣妾在主帐中坐坐便打算回宫,谁知竟下起暴雨来,雨声敲在帐顶,可比臣妾在宫中时听的嘈杂多了。
那雨偏还落得久,耽误了臣妾回宫的时辰。
原本停了雨,臣妾便想着可回宫了,可王爷说,雨后军营泥地湿软打滑,怕臣妾摔了,臣妾心思王爷说得也有理,只得再多待了会。”
“好,那皇后便歇息罢,方才三哥也在殿中,朕也不便多关切你,是以只能等三哥回营后再来。”
祁元景拍拍她的手,站起身来,又叮嘱了一遍:“你好好休息。”
秦月镜也跟着站起,笑道:“臣妾身子倒也没那般弱,只是臣妾坐不惯军营帐中那些硬榻,腰有些累罢了,谢陛下关心,臣妾恭送陛下。”
待祁元景起驾离去后,知礼将秦月镜扶回内室,才悄声问道:“娘娘为何要说在营帐中坐得难受?”
秦月镜由她为自己解了鞋袜,侧倚软榻,淡淡答道:“他此时还特意来此一趟,必是已问过王爷同样的问题了,只是来找我,看我的说法是否与王爷一致罢了。
帝王哪有不多疑的呢?我说在营中坐的硬榻,是为了让他相信元啸并未为我做过甚么特别的事情,如此才能消除他今日疑心。”
知礼恍然大悟点点头,同时又有些后怕:“幸好王爷早与娘娘互通说辞,否则……”
她收了声,替秦月镜盖好薄被,小声请道:“娘娘,快歇息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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