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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又是倒了什么霉?”
“太子殿下。”
银霜微微一薛逊笑,道:“王蕴在翰林院做侍读学士之时,常在御前露脸,时常劝谏太子,多次驳回太子的教令,而且是当着陛下的面。
次数多了,太子对陛下哭诉,被扣了个‘以臣议君,行文有反意’的罪名,贬为瓜州同知。”
“那我和他倒是同病相怜了,可他到底出身尊贵,有云湖郡主撑腰,武肃王爷虽战死沙场,可神威尤在,皇帝也不好意思偏帮太过。”
薛逊嘲讽道,他不是个例,王蕴的遭遇也不稀奇,有时候薛逊都满怀恶意的想,皇帝一定实在捧杀太子吧,不然怎么教导他什么才是储君的心胸和手段,再然他这么作下去,到时候废太子都不用找理由了。
“帮忙送信给他吧,看能否谈一谈。”
薛逊吩咐道。
“主子是要进瓜州城吗?”
银霜皱眉道:“那可不行,太危险!”
“你不是说王蕴是君子吗?”
银霜一噎,道:“就算主子信得过王蕴的品行,如今瓜州城也不是他说了算的。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主子若身陷囹圄,这船上两千人顷刻性命难保,各地数万兄弟生计难续。”
“那你看他会出城吗?”
薛逊问道。
银霜没法儿回答,对薛逊而言瓜州危险,对王蕴而言城外又何尝不是凶地,现在是他们有求于人,怎么敢摆这架子。
“好了,先送信吧,还不知人家见不见呢,你操心得太早啦。”
薛逊列传
薛逊仔细研究了王蕴的生平往事,才手书一封,让潜伏在瓜州城中的暗探亲自上门拜访。
这暗探一过明路就等于废了,但为表敬意,一个探子的暴露还是值得的,只要王蕴真如资料所显示那般是个君子。
用过晚饭,薛逊换了保暖的衣裳,披了大氅,怀抱手炉,坐上一条小乌篷船往封锁线水域而去。
还有另一条小船从瓜州城出发,仅凭一盏飘忽的渔灯照明,晃悠悠往江心驶过来,飘乎乎两船相遇。
把地点约在这里薛逊也是煞费苦心,他们夜会不能让太多人知晓,可双方都心有顾忌,安全五河保障?想来想去最保险的也就是小船江心相会了,水域开阔,无法埋伏;就算另一方真有诡计,也不能一击便遁走。
薛逊身上带了报讯的烟火,只要察觉这是圈套,王蕴这个诱饵也活不了。
相比王蕴也是这样的想法,怀中也揣着烟火。
薛逊站在船头作揖,道:“王大人,请。”
王蕴看着小渔船没有透出丝毫灯光,融入一片夜色之中,若无自己船上的这盏小灯,无法看见人影,谨慎至此,果然薛家传承百年,自有其可取之处。
王蕴给随从一个眼色,从善如流登上了薛逊的船,身后他的随从环视四方,又驾着小船绕行一周,才熄灭灯火,两条船如同黑暗中的两条鱼,完全融入这片水域之中。
王蕴钻进乌篷,一片明亮,眨眼适应了光线看去,才知船舱四周都钉了黑布,以往光线外露。
“薛先生巧思。”
王蕴指着这黑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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