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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玉髓照夜归舟燃犀（第2页）

十二艘黑帆船撞碎晨雾时，柳依依看清鎏金粉凝成的婚书。

慕容轩揽着她撞向船兽右眼，缺失的＂参宿＂星位遇玉珏补全。

三百支柳家军箭矢突然调转箭头，将黑帆船钉成燃烧的星宿阵。

＂当年换虎符的不是陈平。

＂慕容轩染血的掌心覆住她双眼。

＂是你母亲将半枚虎符炼成玉珏，又怕工部追查，才让我顶了慕容氏嫡子的名头。

＂

船兽口中的玉髓突然暴亮，映出河底沉船里的琉璃棺。

棺中女子戴着与柳依依相同的玉镯，腕间刺着＂慕容氏乳母＂的黥印——

正是当年将解毒蛊渡给慕容轩的哑婆婆。

老郎中在火中发出最后嘶吼——

＂什么双生子！

你们不过是柳、慕容两家互噬的蛊虫！

＂

话音未落，船兽吞入玉髓。

将燃烧的星图烙在慕容轩后背，与柳依依掌纹严丝合缝。

申时的潮水漫过渡口时，新船龙骨已吸附所有鎏金粉。

柳依依解开慕容轩浸血的绷带，发现新旧伤疤连成完整的漕运图。

与她手中玉珏纹路重叠处，正浮现父亲绝笔信缺失的＂柳＂字。

＂令尊熔了慕容氏三条矿脉铸成官银，又怕遭反噬，才将换命术刻进你我的骨血。

＂

慕容轩握着她颤抖的手按向船兽额心。

＂如今三百将士的冤魂吃够了沉水香，该送他们归家了。

＂

玉髓突然化作流光没入河底，三百具戴着柳家军护心镜的白骨浮出水面，遇月光凝成护送新船的仪仗。

柳依依望着镜中与自己七分相似的慕容轩，忽然读懂父亲最后那个未写完的“安”

字。

晨雾散尽的刹那，十二州漕运鼓楼同时撞响晨钟。

新船犁开血色朝霞，船头饕餮吞水兽的眼珠突然转动——

里头嵌着的，正是柳依依五岁那年弄丢的琉璃弹珠。

卯时的露水沾湿船帆时，慕容轩替柳依依绾发的银簪突然吸附鎏金粉，凝成小小的船锚形状。

三百里外的工部废墟里，陈平焦黑的残躯正被涌入的漕工踏成齑粉。

而他至死攥着的半枚虎符，已化作新船龙骨的最后一枚铆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