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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侪不禁后退一步,尴尬地奉承:“没想到啊,裴大夫已经结婚了。
也是……咱这般年纪了就该趁早成家立业才行呐。”
裴宁背对月色看着他,一双黑黢黢的瞳子蓦地像是被微弱的光浸透了。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像是捕猎时的鹰隼。
“文侪你搁这装什么傻?!
!”
裴宁不再抵住身后那滑槽过斜的抽屉,那些个锋利的剪子和刀,就那么刺眼地暴露于文侪的视野当中。
文侪背身摸了摸抵在腰间的门把手,费劲旋了旋,试图将门打开,然而那门却仅仅随着他的动作而微微发颤,他忽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般仰首。
不知何时挨近的裴宁将钥匙在他面前甩了甩,说:
“阿侪,放弃吧,你逃不掉的。”
文侪还没来得及给出反应,便被裴宁“砰”
地掐着颈子撞在了门上。
他气喘不上来,下腹又遽然被捅入一把刀子。
钻心的疼麻痹了他所有的感知,一时间,他大脑空白,只能垂眼瞧着那人毫不松动的手渐渐染上自己的鲜血。
泪珠砸在文侪面上,顺着他的面颊滑落在血泊中。
裴宁在哭啊。
为什么哭?该哭的人不是我么?
文侪疲惫得像是将眼皮一阖就要昏死过去,可他还是奋力推搡,竭尽全力一脚踢开裴宁。
他挣扎着要去抽屉拿其他的刀具抵抗,哪知裴宁力气过人,竟连口气也不缓,便伸长手拽住了他的头发,而后将他的脑袋撞上了墙。
文侪腹间还插着刀,如今额头被扣在墙上碾动,痛得他像是要痉挛。
适才被裴宁大敞开的窗子就在一旁,吹进来的风将雪白的帘子披在他二人身上。
那裴宁却是一面摁住他,一面又从抽屉里取了其他刀来捅他的脊背,一刀,两刀,三刀……
鲜血将文侪那一身白大褂染得血红。
文侪奋力用牙碾过唇肉,只狠命一侧身,用脑袋撞了裴宁的下巴。
那人吃痛,终于松开手去。
然而,文侪回身时,又见他再度扑了上来。
他应激地往后退,却被那人顺势掐住脖颈,仰身摁于窗上。
文侪半个身子悬空,另半个身子也离了地,能支撑他不往下坠的仅有裴宁掐着他颈子的一双手。
他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攥裴宁的手,那人却泪流满面地说:
“阿侪,永别了。”
“铛——铛——”
一楼的老式挂钟敲了12下。
裴宁终于松了手。
文侪的身子不受控制地下坠,他头朝下,恰摔在裸露无草的坚硬石头地上。
委托第七日,00:01,天气阴。
文侪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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