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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宇的目光在沉默的两人间逡巡,老朝奉永远是八方不动的,但何姒脸皮薄,怕露出破绽,连忙转向下一个话题:“真正关于林欢的梦境是在海里那一次,梦境最后,大雨倾盆,铺天盖地,雨珠被狂风拉得与天地平行,闷热与腐败之气被一扫而光,水墨浸润的世界像经历了一次生命的洗礼,梦中人也是一样。”
“哎,真是遗憾,说得我好想淋一场青春的大雨呀。”
范宇叹了口气,彼时他被寄生兽困在办公室,自然也是没能见到那一场大雨。
“中二,”
何姒瞥了他一眼,又想到梦境将褪未褪之时的场景,突然现,自己和秦鉴也一起看过很多与众不同的风景了,“雨后更美,漂浮在海里,有埋在沙中的沉船,有游荡的美人鱼,有城市的遗迹和记忆,还有珊瑚和珍珠……”
“你那是缺氧吧。”
范宇有样学样瞥了何姒一眼,一脸不屑。
“这次你总看到了吧,整个城市融化了。”
“是啊,”
范宇皱起了眉头,又摇摇头,“想不明白,那里很热吗?”
“不是热,是悔恨,”
老朝奉终于说话了,“只是,不知道是谁的眼泪。”
“眼泪?还能是谁的眼泪,这不是曾斌的梦境吗?”
秦鉴显然不认同这个答案,又问向何姒:“梦境的最后,你可看到那个老人了?”
何姒点了点头,她知道秦鉴的意思,融化的不只是曾斌的人生,似乎还有那个老人的一切:“如果那个老人也在梦里出现的话,是不是说明他也在曾斌跳楼的现场。”
“是啊,”
范宇痛心疾地点点头,“我本来想在外面看个热闹,顺便找找有没有熟悉的脸孔,可秦叔不肯啊,非要跑到梦境中来救人,结果在一团黑暗中绕了半小时,什么都没干成。”
“关心则乱。”
老朝奉背着手,竟然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范宇一时竟也找不到更好的攻击角度,只能别出心裁地赞美道,“秦叔对后辈真是……视如己出。”
继自己升级为母亲之后,秦鉴又变成了父亲,何姒不敢再让范宇使用成语,连忙问道:“那有下一步计划吗?我们是不是该去和曾斌谈一谈。”
“是要谈的,已经派小林过去了,因为我们有个更重要的任务要做。”
范宇卖了个关子,老朝奉自然不吃他那一套,何姒却很好奇:“什么任务?”
“你不想去看看那个老人吗?”
“哪个老人?你找到巨龟上的那个老人了?”
“八九不离十了。”
范宇一挑眉毛,一脸得意。
“是谁?”
“李嘉卉的父亲李庆利。”
何姒听着这两个陌生的名字,在记忆里搜寻起来,却始终无法定位:“这两个人又是?”
“最初锁定吴丽天、王圣邦、张洋时,我只看到他们都是衍镇之人,却没想到他们还有别的共同之处,吴丽天的娘家在印城,王圣邦大学时曾在印城木塔做过兼职讲解员,而张洋……八年前,他在印城开了一家麻将馆。”
“八年?”
何姒更加疑惑。
范宇则点了点头:“对,这次的事件就生在八年前的印城。”
老朝奉看了眼镜廊外已经恢复平静的世界,迈开了步伐:“边走边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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